[喻黄]Good Things（六）
校园AO，竹马竹马，假戏成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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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给队长的生贺！祝我们蓝雨的小队长生日快乐！
你今年十九岁，我悄悄地跟你讲，接下来你要走一段路，它很艰苦，但我们知道你并不孤独。我们就在这里，等着你看着你即将摘下一个又一个星星。
然后你也会成为那颗星星，你触碰我们遥不可及的梦。
祝你天天开心，也祝你的天天开心！
六
黄少天调整好表情，拿着表格和笔向人群走去。他清了清嗓子，说：“辩手到齐了吗？登记班级姓名。”
他故意没有去看喻文州，喻文州也没有第一个过来找他，倒是张新杰先过来了。黄少天冲他点点头当做打招呼，说：“你今天赛事主席是吧？”
“嗯。”张新杰推了推眼镜。
“你过来也写一个，在这个位置。”黄少天把笔递给他，指了指纸张一角，“我记得去年还有要介绍到场成员？一会儿有我事儿没？”
张新杰很快写好名字：“你和肖时钦是新闻社负责人是吧。”得到肯定答复后，张新杰说，“一会儿我说到‘新闻社代表’，你们俩就举手示意。”
“好。”黄少天接过笔。
八位辩手都很好认，因为他们都已经在自己的席位上做好了。黄少天拿着表，从正方一辩开始挨个登记。
写到最后一个就是反方四辩。喻文州坐在椅子上，黄少天站着，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，但两个人都是坦坦荡荡的。周围这群同学都知道他们俩的事儿，此时此刻瞬间全安静下来，也把八卦的眼光投过来了。
他们俩对视了几秒，黄少天说：“签个字。”
“你帮我写吧。”喻文州说，“我叫什么在哪个班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这个角度看喻文州，他的睫毛密密长长的，又仰着脸，格外显得眼睛像是涂了一道眼线，有神极了。黄少天皱了眉：“你手怎么了？”
喻文州右手手腕上贴了块白色的膏药。他说：“搬书的时候砸了一下，不碍事。”
哦。黄少天拿笔在名单上刷刷写下“高二十班喻文州，反方四辩”这几个字，一边写一边问道：“一会儿比完一起吃饭吗？”
喻文州答应的倒是很爽快。黄少天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，点了点头，随后拿起表格头也不回的走了。喻文州也没什么别的表示，只是低下头去继续看自己的稿子。
几分钟后指导老师也到场了。双方辩手一方一边排开坐好，张新杰坐在正中间的主席位，开始说开场词。
“新闻社代表，高二三班肖时钦，高二七班黄少天。”到了黄少天的戏份。他举起小臂，向主席点头示意，余光看见喻文州也在看他这边，表情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来。
把全场人都念了一遍之后，张新杰又简单介绍了比赛规则，随后本场比赛正式开始。开篇立论算是四个辩论席位中最简单的位置，提前背好稿子不要出错就可以，这里安排的也都是高一的同学。
剩下三个位置六个人，单拎出来都是去年辩论会的单场最佳辩手。黄少天去年就跟着新闻社追完了比赛全程，他记性好得很，这六个人他全都认识，并且对他们的比赛记忆犹新。确实是神仙打架了，他暗暗想。
黄少天一心二用的功夫果然了得，平常他可以一边说话一边写理化作业，现在他也可以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记录，没过多久就到了最精彩的自由辩论环节。
客观来看，正方的题是好辩的，而私心上讲，黄少天当然是希望喻文州那边反方胜。今年这个题比喻文州去年辩的难多了，但他还是对喻文州有莫名的信心。
经过前面的开篇陈词和攻辩，反方的辩论点黄少天大概也听出来了。他们要讲没有英雄的时代更精彩，那么他们就得把论点从“英雄”上挪开。最后他们放在了“人民群众”上。反方要辩人民才是时代的创造者。
正方一辩的语速极快，吐字清晰而有力：“对方辩友刚刚提到，词典上解释精彩意为‘出色优美’，您方也一直在强调这个优美的意义。可精彩的时代，时代之精彩，到底是什么？难道残酷血腥就不算精彩的一部分？时代需要英雄，是英雄领导着人们从黑暗走向光明，英雄促进时代的进步与发展，没有英雄，我们不知道还活在哪个漫长又落后的时代之中呢。难道没有英雄，我们会迎来更精彩的时代吗？”
他这一番话气势汹汹，说的人一愣一愣的，心理素质不好的估计就直接蒙圈了。辩论的一字一句都需要细细斟酌，纵是反方选手这样百里挑一选出来的也得想上几秒。
可喻文州完全不需要这几秒反应——他可是从小跟黄少天一起混到大的。正方语速又快又凶，黄少天只比他还快还凶，黄少天他都应付的了，这个算什么？
正方坐下的那一刻，喻文州接着就站起来了：“您方一直在强调‘英雄领导时代’，那么我们在谈论精彩之前，也得先搞明白时代的意义……”
“反方时间已用尽。”张新杰说。
喻文州面不改色地坐下了。
黄少天刚燃起来的激情立马熄灭了——喻文州说话不多，但每次发言都是大招。他真的好想听听这人会怎么讲的啊！
辩论会的时间计算是从一方坐下开始的。如今到了正方的时间，计时就得从喻文州坐下的这一刻开始算起。前面反方没说几句就到时间了，正方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点，只好开始重复自己之前的观点，算是老话新说。没多久后他们的时间也用尽了。
张新杰伸手，指向反方席：“下面进行总结陈词环节，每方限时三分钟，由反方四辩先发言。”
喻文州吸了口气，调整好节奏站起来：“多谢主席。各位评委老师、同学，大家好，我方观点是‘没有英雄的时代更精彩’。下面请允许我由此出发，指出对方辩友的几处问题……”
黄少天一手托腮，一手转着笔。自从喻文州送他的那只笔坏掉之后，他转笔就失了手感，总是转不好掉在桌上。
四辩的总结陈词一向容易被忽视，其实这才是真正决定一场辩论赛精彩程度的环节。前面辩得好了，这里说不好，就成了狗尾续貂；前面辩得不好，这里起死回生的，也不是没有。喻文州一直是上四辩位，这个位置极其考验人的记忆和总结能力，选手要观察全局，给己方补洞，给对方找事儿，话还得说得漂亮，实在不容易。
黄少天的新闻稿到这里基本也告一段落，该记的素材记的差不多了，剩下的就是回去写稿，他可以全心全意看比赛了。
Alpha大多都会追求身材健美有力，喻文州也注重健身有肌肉，但却不是那种看久了有些油腻的大肌肉块，简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。现在穿着宽宽松松的校服，什么身体线条也看不出来，反而更突出了他身上那种挺拔的气质。不管走到哪里，他的背都挺得笔直，像一支翠竹一样，不卑不亢。
“……其三，刚刚对方辩友也提到，何谓时代之精彩？我方从未否认一位英雄对于时代的作用之强大，可归根结底，给予英雄这种力量的，永远是人民。无论何时，人民永远是时代的主体，是人民成就了一个精彩的时代。人民群众是世界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的创造者，是社会变革的决定力量。”
喻文州坚定地说道：“我方仍从未否认有英雄的时代是精彩的时代。您方也反复强调，是英雄引领人民由黑暗走向光明，我方肯定这是一种意义上的精彩，但换而言之，个人英雄的出现，意味着人民的无力与懦弱，意味着时代主体的无力与懦弱。时代的主体是且永远是人民群众，只有当我们不存在一个英雄的时候，人民的力量才能最大化地散发光彩。只有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变得伟大夺目的时候，这个时代才能光辉而耀眼。有英雄的时代固然精彩，但没有英雄的时代更加精彩。我方发言到此结束，谢谢。”
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，全体在场人员都鼓起了掌，黄少天也不例外。把这么一个难搞的辩题讲成这样，他们反方也是厉害了。
刚拍了没两下，黄少天心下一顿——喻文州看他了。喻文州坐下的一瞬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，若不是黄少天也在看着他，那这一眼一定要错过去了。他的眼神收的非常快，还没等黄少天分辨出来到底是什么情感，喻文州就已经把目光放到正对面的正方席上了。
一片模模糊糊的掌声间，黄少天突然想到了一个说法。男生打篮球进球的下一秒，会下意识地去看自己喜欢的那个人，那喻文州慷慨陈词一番之后，第一个看的是他，是不是也是一个道理？
……无所谓了。反正他喜欢他也不是什么秘密了。
虽然是表演赛，但是比赛结果还是要有的。反方上演惊人大逆转逆风翻盘获胜，最佳辩手给了反方一辩的那个高一新人。
表演赛嘛，鼓励和展示的意味比较大，估计只要那个高一新人不出什么大篓子，这个最佳辩手就会是他的。平心而论一辩打的确实非常好，又冷静反应又快，根本看不出来是第一次上辩论台，但是黄少天还是有点点忿忿不平——他觉得喻文州才是打得最好的那个。
比赛结束后一般点评老师还会挨个地跟辩手说说问题，所以八位辩手还需要短暂地留一下。黄少天要等喻文州一块儿吃晚饭，可是屋里的那个气氛他实在是有点受不了，好像所有在场的同学都在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他一样。
房间里什么性别的人都有，比赛到情绪激动了难免放出来点信息素，黄少天现在正闻不得这个。他趴在窗边，解了衬衫领口的一颗扣子，喘着气放松，让干净的空气充盈自己的身体。在那样的环境下待久了难免头有点昏，现在喘了一会儿倒是好太多了。
“你没事儿吧？”身后传来喻文州的声音。
黄少天回头一看，喻文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，表情难掩担忧。黄少天轻松地笑了笑：“你怎么走路又没声音啊？屋里有点难闻，稍微透点气。”
“你周末去医院检查了？”喻文州问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黄少天有点惊讶，随即又反应过来，“我妈给你爸说的？她说什么了？”
“就说你信息素不太稳定。”喻文州可能看出来了他有点迟疑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啊没事没事……”黄少天摇摇头。
他被喻文州临时标记的事，他还没有告诉喻文州，也暂时不准备告诉喻文州。临时标记也是标记，这事儿怎么讲都太暧昧，除非真的是恋人关系。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毛病，过上几天就消了，以后再说以后的吧。
“你到底什么情况？”喻文州果然还是最关心他的身体，“没什么大问题吧？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黄少天连忙说，“一个是压力过大，再一个是接触的Alpha信息素有点多，所以影响到发情期了。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，信息素紊乱而已，连药都不用吃，得过这个的Omega多了去了我这程度挺轻的。”
喻文州听到他说的话，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了一步。
黄少天见他这样，有点想笑。他是真的喜欢啊。喻文州绝对是聪明人，黄少天说接触Alpha信息素太多，他当然是一下子就想到自己了，然后考虑都没带考虑的就往后退，主要还是希望黄少天身体能好起来。黄少天眨眨眼睛，说：“噗你干什么啦，不用这么一惊一乍的。”
“今天吃什么？”喻文州嘴上这么问着，却也没再把那一步走回来。
“我也没什么想吃的……”黄少天说，“我今天零食吃的有点多，现在也不饿。你饿吗？你要饿咱俩就吃个食堂去。”
“我也还行。”喻文州说。
“你这么说让我很难接话啊……”黄少天泄了气，“食堂食堂，走走走！”
冬天天黑的早，现在的天空已经晕上了一层深蓝的颜色。这节是自由活动课，学校里干什么的学生都有，他们不太想去人多的地方乱挤，于是照例去吃了食堂四楼，比较惊喜的是此时四楼除了他们之外一个学生都没有。
但是太安静的时候反而不太好意思说话了。黄少天舀着粥轻声细语，笑的不如平时那样开朗，但有种格外的温柔。他们坐在一个小角落里，两面是墙，黄少天还背对着外面面对着墙面，于是他时不时地还注意看看周围有没有别人过来，像是什么警惕的动物。
这是这三天以来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的交流，比想象中的顺利很多，同时能感受到和曾经有了什么不一样。
“你今天这场打的是真的好，结果最后最佳不是你，我好气的。”黄少天轻轻敲了敲桌子。
“表演赛嘛，不用太较真。”喻文州说，“这辩题我还挺喜欢的。”
黄少天摆出一副“您请”的表情。
“正方比较好打，但是反方辩题我比较喜欢，就这个‘没有英雄的时代更精彩’。”喻文州放缓了声音，“可能因为我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出风头当英雄的人吧，我觉得在这样平凡的时代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，就是非常精彩的人生了。”
“你们那个论点想的是真的稳。”黄少天诚心诚意地赞誉道。
“大家一起查了挺多资料，最后是我定下来的。于公，这个论点漏洞比较少，于私，我也很喜欢。”
喻文州说：“其实如果不是辩论赛，而是像海德公园那样的自由演讲的话，我有更多话想说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人民永远是时代的主体，时代的精彩由人民决定，由像你我这样的普通人决定。是千万亿个渺小而普通的精彩，构成了这个精彩时代的一切。我们从不精彩，但我们就是精彩本身。
“我刚刚也说，我觉得做好自己想做的事，就是非常精彩的人生了。我以前总是想着，做这个好不好，做那个好不好，做了之后又会有什么后果。但大多数时候，支持我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，不是那些理智的思考，而是感性的推动。而结果也会证明，虽然这可能不是最优的选择，但这样做我从来没有后悔过。
“我知道，我们之间这点事儿必须得说清楚，这样你难受我也难受。”喻文州声音虽轻，但是却坚定非常，“如果是让我来选择我心中精彩人生的过法的话，那选上一万遍我也会这么做。”
“如果我不想说清楚呢？”黄少天问，“如果我就觉得这样挺好的呢？”
“那你今天不会来找我。”喻文州笑了，颇有些自信的味道，“要不你先说，你找我干嘛？”
“吃饭啊。”黄少天说。
喻文州简直无奈了：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煞风景？”
黄少天也笑了，他示意喻文州继续往下讲。
“我就是一个渺小的普通人，对当英雄没什么兴趣，我只想当你男朋友。”喻文州说，“你要是觉得可以，我们就在一起试试，你要是觉得不行……”
“那你就追我？”黄少天替他说了。
“对。”喻文州也很是坦荡，“那我就追你。”
黄少天没有立刻答话，他底下头，喝了两口粥，不动声色地缓了几秒，随后抬起头来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：“其实这三天我也想了挺多的。你今天这么说，归根结底还是在给我台阶下。按你这个思路来讲，真跟你谈我也不吃亏，反正之前也已经演戏演了俩星期了，就是真正在一起试试嘛，试不成再说。不然你不会死心，我也不舒服。我，我倒不是说我排斥谈恋爱……”
“转换角色转换不过来是吗？”喻文州问。
“对。”黄少天直白地承认了，“而且我……我不能确定，我到底是朋友的喜欢你，还是有一点点别的想法。我觉得这样在一起的话，对你不公平。”
其实他今天见到喻文州人之前，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，但是见到本人之后，他的那点儿不安全都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敞敞亮亮的一片天地，尤其是喻文州刚刚那一番话过后，他突然有了莫大的勇气。
黄少天这三天过的不太好受，而喻文州已经不好受了两年多了，干嘛非要藏着掖着互相折磨呢？正如喻文州所说，话不说开了两个人都难受，那干脆就全说明白，别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，像什么样子！
“那行，我追你吧。”喻文州倒也没什么反应，点了点头，“明天早读我有事，早饭得赶紧去吃，没法和你一起。我可以约你的午饭吗？”
“看我心情啊。”黄少天吐槽道，“说好的追人呢？早饭都没表示？”
喻文州反应很快：“那早饭可以吗？”
“还是看我心情啊。”黄少天眨了眨眼。
TBC
生日了就写到这个告白吧 后面还会再告白一次
本来想今天发两更的，因为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耽搁了很长时间。有点难受orz
本来还想让他俩再纠结一会儿 写了三百来字吧然后我全删了 去他妈的都喻黄了都校园了搞那些弯弯绕绕干什么！他俩谁像那种人啊！然后我全删了
截至目前写了大概两万六千字了，已经是我写文生涯以来最长的连载了，我也从来没保持过这个字数和频率的更新，各方面来说都是第一次。接下来这个数字还会由我们的神仙CP喻黄继续进行突破！谢谢你们！
生日快乐队长。祝你天天开心，祝你的天天开心！
